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“我和牛排以为你死了,没想到你还活着!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?”   “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。”   “那种生物是什么?你一直在和他们打交道吗?”   “是的,那种生物几乎是我生命的全部。”   松饼林奇背起牛排科斯林。   “听起来你确实有一个很长的故事。”   “如果可以的话,请不要告诉科斯林先生我在这里。”   “不,不可以,一旦他醒来我就会告诉他。”   但是松饼林奇补充说:   “牛排不会强迫你回到我们身边,我知道这你是此刻最担心的事。你不必担心。”   “谢谢,你们永远是我的家人。”   王沙涟说着,摸了摸科斯林先生的脸。   “这个人永远是我的父亲。”   松饼林奇的墨镜后面流出泪水:   “知道吗……牛排没有为你举办过葬礼,因为他相信你还活着……他是对的!天啊!他是对的!”   王沙涟也鼻子一酸,差点流出眼泪来。不过他还没流出眼泪,树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转过一棵大树一看,正是刚刚一边避难一边围观的几个人,包括大肚子将军、花短袖老头、俄国贵宾、茉莉的父亲——他已经醒了——还有几个从贵宾厅里逃出来的不认识的人。他们看见王沙涟也吃了一惊,双方同时举手投降,互相表示没有敌意。   花短袖老头吓得就像精神病院里的老疯子:   “阿苹老公死啦!!!不是我害的!!!妖怪把他变成果冻吃了!!!我该怎样和阿苹讲!!!?妖怪!!!啊啊啊啊!!!!!”   茉莉的父亲也颤抖着问:“告诉我,杀死我女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   王沙涟说:“你要报仇吗?不要想,你们永远没办法杀了她。”   “我不想报仇,也没有仇恨,我只有悲伤,我失去了最爱的人,又一次失去了!又一次!她死了,死得很痛苦,我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她。”   将军也说:“看起来你和那只怪物有很大关系?告诉我,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。”   一支手枪指向王沙涟的脸,不过下一秒钟松饼林奇也抽出了他的枪:   “他看起来并不想告诉你!”   将军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人的脸,然后把枪收起来,松饼林奇也收起武器。   俄国贵宾站在中间摊开双手,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说:   “这就对了,收起武器,和平解决。”   王沙涟注意到,可能这个人才是此时最能保持冷静的。   俄国贵宾又问王沙涟:“我能不能理解为,你和这种生物是朋友关系?虽然那个女孩刚才差点吃了你,但我认为你依然有能力和她交流。”   “你可以这样理解。”   “在你的帮助下,有没有可能使这种生物成为某种武器?我是说,雇佣为士兵?”   “不,我不会帮助,她们也绝不会成为人类的武器,想都别想!”   俄国贵宾一脸遗憾的表情,但他又看向茉莉的父亲等人:   “你们的朋友,朱,也拥有这种生物?”   将军摇头:“我们从来不知道,但看起来那个箱子确实是他的。”   俄国贵宾凑近将军的脸说:   “你们能不能帮这个忙?这种生物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士。如果我有一支这样的军队,很多问题都将不是问题。北约的问题,朝鲜的问题,还有……”他看了看松饼林奇背上的人,“……还有他们的问题,一切都会变得简单。”   花短袖老头冷静一下说:“这个好说,老朱是我们的朋友,我们去求他,让他帮你造一支军队出来!”   船长帮他翻译了这句话,将军断然拒绝:   “不!不要告诉朱!甚至暂时装作我们不知道有这种生物!我了解他,他不会希望这种东西成为武器,这是他的底线!听好了,如果朱问你们看到了什么,你们就说提前逃走了,什么也没看到,只知道有狙击手杀死了凯穆利的女儿,这之后我们不在场。懂了吗?”   连大胡子船长也点点头,他似乎已经没有自杀的打算了。   俄国贵宾问:“你们怎么想?”   将军说:“我们可以做到,可以用别的办法和我们的朋友朱进行交涉。但是我想提前知道,我们可以得到什么?”   “对你们的产业的庇护,以及一些资金——如果你们需要的话。”   他们当着王沙涟的面讨论这些话,王沙涟只觉得大脑里仿佛飞进一万只马蜂。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之处,和她们共处六年多,却把自己局限在狭隘的恩怨情仇里,可曾认真想过她们的出路?经常责怪黄环逃避现实问题,自己又比她好多少?时代已经变了,就算她们甘愿过着小山洞里的原始生活,世界也已经不允许了,稍一不注意,眨眼间的功夫,这些与世隔绝的女孩们就被推上了最危险的风口浪尖。   王沙涟向他怒吼:“我不允许你用她们发动战争!!!”   俄国人看了他两秒。   “我在追求和平。”   王沙涟刚要继续怒吼,松饼林奇扶住他的肩膀:   “也许你知道,近几年我和科斯林先生在做一些政治工作,所以对这些理论很敏感……他说的没错,这是和平。”   俄国人露出一个笑容,拍拍黑人的后背:   “看,这位先生懂我的意思。”   将军说:“我想我们基本同意你的提议,不过还有一个问题:在我们成功之前,你会提供什么样的帮助?或者说可以预支给我们什么?”   “预支?不,我不打算这样做……等等,也许有个东西可以给你们,比如一条船。”   “一条船?”身为船长的凯穆利·齐拉斯有些意外地反问一遍。   “是的,一条船,不过他现在还很好用,未来几年我还需要他,等我们哪天不打算再修他了,也许可以送给你们。”   “我们不缺少船,我有食人鱼号,凯穆利有圣玛丽安娜号,我们的海上运输工具很多。”将军出身的莫尔肯·弗朗西斯说。   “这是我唯一有可能预支给你们的东西,届时你们也可以选择拒绝。”   “可是……可是我们能用这条船干什么?”以人脉广泛而闻名的李之尚用颤抖的声音问。   俄国人又笑了一下:   “这取决于你们,比如开个航母博物馆?”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他们不能离开停机坪太远,逃离这里依然需要直升机,直升机飞20分钟的距离,他们在雨林里长途跋涉两天也不一定能到,何况还有人受着伤。   李之尚说:“我已经用手机发布定位了,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救援。”   船长有些犹豫地说:“我还想取回我女儿的遗体……”   王沙涟知道他为什么犹豫,因为自己也很犹豫该不该回到现场,或者说应该隔多久再回去比较好。回忆她们搏斗的场景,普通人类真不合适贸然靠近,别说黄蕉正在气头上,就算她真想保护谁也是无能为力。   但他下定决心:“齐拉斯先生,我去取回您的女儿。”   “我和你一起去!”   “不,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   救援直升机很快就抵达了,悬停在河道上方,他们先把科斯林先生吊上去救治,然后把王沙涟也拉上去包扎伤口,等所有人都上去了,驾驶员正要离开,将军对他说:   “等等,到贵宾厅那边去。”   王沙涟让他们保持在离地五十米的高度,俯视下方,一片狼藉,就好像被至少十颗战斧导弹轰炸过,但却没看见黄蕉的影子。她不会死了吧?她没有死的可能性吧?一直以为韧化的她是100%无敌的,却没想过如果对手是同类——姑且算是同类——她有没有死掉的可能性?   “我要下去。”   直升机再次放下绳梯,王沙涟忍着被咬伤的疼痛爬下去,场面简直惨不忍睹,举目望去都是碎裂的水泥和沥青,其间夹杂着不少残缺不全的尸体。他走到贵宾楼门口,扒开碎石,找到茉莉的尸体,捆在直升机吊绳上。   “……把他变成果冻吃了……”   李之尚的这句话让他很在意,因为他也见过没有嘴的紫螺如何“吃掉”一整只人类,就好像先把他融化然后吸收进去。果然这里也有一些类似的东西,虽然看起来就像被碾烂的尸体,但这种“肉泥”却又仿佛有自己的组织。紧接着王沙涟找到几只沙拉虫的尸体,当然不是黄蕉,而是被黄蕉杀死的小型白树,这些尸体都被砸扁了脑子,看来就算是韧化体,破坏大脑也有可能停止愈合?   “黄蕉!!!黄蕉!!!!!”   他在空旷的废墟中大喊黄蕉的名字,但是没有任何应答。她是那么强大,没理由被这种玩意杀死!这是王沙涟唯一坚信不疑的事实。   “黄蕉!!!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也好啊!!!”   他没喊出这句话,因为一但喊出来,就说明自己正在怀疑黄蕉是不是已经死了。   王沙涟一直在方圆两公里的范围内徘徊,越徘徊越高兴:他找到了越来越多小型白树的尸体。死去的敌人越多就说明黄蕉活下来的几率越大,这个理论总是没错的。同时他还看到一只正在吃人的小型白树的尸体,这具尸体的手臂断裂了,伤口的位置伸出一些粉红色的类似章鱼触手的东西,这些东西触碰到旁边一具人类尸体,碰到的部位正在变成融化的肉泥状。这只小型白树是在吃人的时候被黄蕉一脚踩爆了脑袋,她的脖子旁边有个深深的脚印,里面还有一些脑浆。不过王沙涟反而对这种吃人的方式很感兴趣,他想捏捏融化的粉色肉泥,但是想想还是算了,万一这里有什么使人肌肉组织迅速分解的酶,那就是很危险的。   直升机一直在等他,他也会把一些没死透的人顺手挂在软梯上。夜色渐浓,这里的灯光也不再会亮起,他什么都看不清了,才回到直升机里。科斯林先生依旧没有醒来,不过医护人员说他并无大碍,王沙涟想这也许是好事,因为他还没想好和科斯林先生说些什么。   将军说:“这次事件我们解释成直升机撞击大楼,会给死者家属伪造一份事故报告,同时关闭到贵宾厅的航班,这样一来没有人能实际考察这里。同时我会继续派人来清理现场,抹除一切痕迹。”   王沙涟提醒他们:“你们可能会看到一些非人生物的尸体,小心一点,不要直接用手触摸……”   俄国人很感兴趣:“有她们的尸体吗?我要带一些回去研究。”   松饼林奇也说:“我们也要带一些,尝试能不能进行克隆。”   王沙涟很不希望他们这样做,但这里没有他插嘴的余地。直升机降落在展销厅的时候,停机坪上已经围了不少人,很多人已经听说了贵宾厅发生的事情,一些人去了贵宾厅后再也没能回来,他们的亲朋好友正在停机坪哭泣。   船长也在哭泣着,抱着茉莉的尸体走出舱门,下面的人哭得更加伤心,他们看到女孩的鲜血已经干涸,有些人甚至当场吓得晕了过去,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人类的尸体似的。将军派了很多直升机到废墟那边,一边搜救生还者一边清理尸体,死亡和失踪人数当晚就统计出来了,共17人,这个数字正好可以解释成坠机事件,不多不少。   王沙涟睡在茉莉的房间,他允诺过会给这个女孩一个美妙的夜晚,遗憾的是可爱的女孩看起来要爽约了。他用毛巾擦洗了伤口以外的部分,躺在柔软的床上,可以闻到女孩的体香。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大的变故了,为此影响睡眠质量得不偿失,调整好心态,尽快休息,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他穿上员工服,准时到船长的店里去上班。今天的客人少得可怜,中午饭点才勉强有了三四桌,员工们都很沉默,因为也都听到了船长女儿的死讯。主厨很关心他的伤势,不让他剁太硬的东西,小肉畜们也很关心他:   “你的右手受伤了?用我来做菜吧,我的年龄很小,骨头很软,不费力气就可以切断。”   “谢谢,你真是太温柔了。”   工作了半天,中午饭结束之后,伶鼬果不其然地来找他了,骑着猪蹄走进店里。   “你怎么还在这里打工!?快点跟我去竞技场啊!”   王沙涟把她拽到店铺一角:   “理论上说我没义务救你,你只跟了朱岩砺半天就跟丢了,虽然我知道你被灌了酒,是不可抗力,但是结局来说你没能很好地完成约定。”   “我……我从今天起一定跟得更紧!虽然从昨天晚上就不知道朱校长去哪了,连金丝都不知道,简直奇怪……”   “你已经不用跟着他了,一切都太迟了。”   王沙涟知道朱岩砺不会白痴一样地待在这里,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坐飞机离开这片雨林,甚至南美大陆。   伶鼬又小心翼翼地问:   “那……我们的比赛……你还……”   “带我去看看吧,也许可以出点主意,但不负责结果。”   王沙涟这才想到,今天客人少的原因就是比赛的开幕,大部分人聚集在竞技场,展销厅这边的客流量自然不多,他说自己想去看比赛,很轻松地获得了假期。   “你们比赛的内容是什么?”   “不知道……”   “不知道!?”   “下午三点开始比,两点钟才宣布项目,然后我们有一个小时选择参赛者,并且做准备。”   “也就是说今天你不一定上场?但是上场的话我只有一小时想办法帮你取胜?”   “嗯……”   “真会给我出难题,我只负责出主意,不负责结果。”   竞技场在远离上述建筑的另一区域,更像是个体育馆,主办方正在废话,每废一句都会引来热烈的欢呼声。伶鼬没有让他往观众席那边去,直接拉着他去休息室。   “等等……你就这么让我去见你们学校的人?”   “我早准备好了!”   伶鼬给他拿出一个口罩,王沙涟戴上,但依旧说:   “我先不进你们休息室,感觉太危险。”   “都是学生,而且信天不在。她应该也是参赛者才对啊……跑哪去了……”   听了伶鼬的话,王沙涟才放心地进去了。里面果然有几个女生,穿着同样的校服,其中一个就是金丝。   小金丝问:“这是谁呀?”   伶鼬说:“我请来的大夫,能帮咱们赢!”   猪蹄也说:“呼噜!”   两点整,将军出现在主席台上,正式宣布今天的项目:   “经过协会的抽签和投票,我宣布,本届竞技比赛的初赛项目为:灌肠!比赛采用一对一淘汰制,分组表公布在大屏幕上,具体规则很简单,在10分钟内注入更多液体并且不泄露的一方获胜!我们允许泄露,但也会在选手下方放置称重仪,如果一次泄露超过500毫升就会直接被判失败。现在我们有一小时的准备时间,有关于规则的问题请到主席台咨询。”   伶鼬转身看向女生们:   “既然信天不知道跑哪去了,我就暂时代替她想办法。首先你们谁中午饭吃得最少?”   金丝举手说:“我还没吃呢……”   “就你了!”   王沙涟走出门去,伶鼬赶紧追出来小声问:   “你去哪!?”   “既然今天不是你比赛,我就不帮忙了。”   “不不不不!你不是说金丝你也可以救吗?”   王沙涟边走边不回头地说:   “我说的是方便的话就把这个什么金丝也救一命,但是这个题目明显没什么可帮的,而且你对我也没起多大作用,总之就是这事我不管。”   伶鼬拽着他的胳膊,尽全力制止他离开,鞋底在地板上蹭。   “这样这样,你只救金丝就行,不用管我!”   王沙涟捏着她的脸说:“我跟你废了多少话,你还跟我这么说?你为了这个什么该死的金丝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?我看不起你这样的人!”   “这样!这样!等轮到我上场的时候,我保证凭自己的实力赢!绝对不会死在这里!我向你保证!所以请你帮忙的机会就给金丝吧……”   理论上讲“保证自己不会死”是一种没有约束力的形同虚设的约定,不过王沙涟也对伶鼬做过类似的约定,他也不好意思拒绝。   “行吧行吧,反正不管救谁,我就答应帮一次忙,是你还是金丝对我来说无所谓。”   听到这话,伶鼬居然感动地磕头下跪,王沙涟很厌恶这幅样子,一脚把她踹出两米。   “这个金丝到底有什么特殊的……你就这么喜欢她?你和猪蹄是互相好,但是这个金丝跟你好像关系也一般啊……”   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   王沙涟叹一口气,回到休息室,但他突然又问:   “你们就没有大点的肉畜?怎么都是这么小的?你们这点肚子灌成气球也不够啊!”   伶鼬说:“报名参赛的只有我们几个,高年级的姐姐们上次被你们打死了好多……”   王沙涟想你们既然是“报名”参赛还求救个J8啊!   不过他没再废话,一小时根本浪费不起,把这个什么金丝拽到桌子上,拔掉衣服,先摁她的肚子,果然瘪不拉几,然后观察肛门,似乎有点红肿。   “屁眼怎么有点肿?”   “昨天李爷爷一直插人家的小屁股……”   王沙涟用手指头插了插,好在收缩力还是很惊人的,足以把灌肠液堵住。   “今天中午没吃饭是吧?”   “嗯!我一直找信天来着,信天没找着,朱校长也没找着,打电话也不接,都跑哪去了啊……”   伶鼬说:“我刚才在观众席看见朱校长和信天了,还跟我说让你加油呢!”   伶鼬也不可能知道那俩人去哪了,这句话当然是瞎编的,小金丝高兴地说:   “真的啊!?他们看着我呢?那我要是输掉比赛被裁判叔叔宰掉不就太好了!?”   王沙涟想这真是个典型的被洗脑的小肉畜,他说:   “我是来帮你赢的,赢了才能晋级吧?得了冠军才会给你们学校奖金……或者什么奖品吧?你给我好好努力赢!”   伶鼬也撺掇说:“嗯!医生叔叔说得对!”   于是金丝说:“好吧,那医生叔叔就帮我赢吧!”   王沙涟突然问伶鼬:“知不知道灌的是什么液体?”   “我去问问!”   不一会儿伶鼬气喘吁吁地回来了:“说是蒸馏水!”   “嗯……我知道了。”   伶鼬闲不住,进进出出地忙碌着,给王沙涟提来一桶水,特地用开水兑成温的,然后给他拿来一个200毫升的注射器。   王沙涟问:“你给我拿这个干什么?”   “我……啊?你不用给金丝先试着灌一下吗?”   “什么?当然不!如果我给她刺激得太过了,让她肚子疼,肠道持续蠕动,正式上场反而劣势。你们有没有做肠镜的东西?我需要一根能插到她大肠深处的相对软的管子。”   “有!有!极乐你去拿!快点!”   王沙涟叫住跑腿的女生:   “顺便给我拿几包卫生巾,越多越好。”   “拿什么!?”伶鼬揉揉耳朵问。   “卫生巾。”   “好!好!极乐!让你拿什么就拿什么!越多越好!”   小金丝说:“我还没有月经呢!”   王沙涟并不理会她的话,东西很快送来了,离上场还有半个小时,勉强来得及。他把卫生巾拆开,撕掉外面的东西,取出棉花,再把棉花放到纸上用手揉搓,搓出少许细小的粉末。这样撕了几条卫生巾,粉末也收集了不少。他像塞烟斗一样把软管前端塞满粉末,然后渐渐送入金丝的小菊花,一边送入一边用油脂润滑。   伶鼬问:“你这是……干……什么?”   王沙涟问小金丝:“管子插到你哪了?”   “差不多到右下角了……”   “嗯,盲肠,那就差不多到头了。”   王沙涟对着管子一吹,把粉末吹进金丝盲肠深处,然后吱溜吱溜像蛇一样把软管抽出来。金丝揉揉肚子说:   “好像有东西……不过我还饿着呢……”   伶鼬越发不放心地摇晃王沙涟的腰带:   “你到底给金丝肠子里放了什么药!?”  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  “你也不知道!?”   “不知道具体是什么,应该是某种高分子聚合物吧,估计没什么毒,你想那是用在卫生巾里的东西……”   时间过得非常快,主办方已经开始请参赛选手入场了。参赛团体不仅要派出被灌的选手,负责灌人的也可以由自己出,伶鼬理所当然就担当了这个角色。   王沙涟叮嘱她:“你慢慢来,别着急,但是也别心疼她,使劲往里打。”   就连姿势都是定好的,女孩们要坐在一个像是马桶圈的东西上,被抬升起一米多高,注射的人站在下面往上打。金丝刚一坐上去,旁边一个屏幕就显示出她的重量——只有20公斤,不过这不重要,主要的是这个数值能增加到多少。再看她的对手,一个皮肤棕黄的南亚小姑娘,至少也有10岁了,体重比金丝多出将近60%,肠道容量无疑也大点,这是金丝的劣势。不过对面注水的是个凶狠的大叔,女孩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,金丝这边是对她温柔有加的小伶鼬,这是金丝的优势。   发令枪一响,比赛立刻开始了!对方毫不犹豫打进200毫升水,屏幕上显示+0.2,伶鼬这边也不紧不慢地把一筒水给金丝打进去,于是金丝也是正的0.2了。   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摄她们的身体,包括面部表情,包括身体反应,也有两个从地面仰视她们的小菊花。可以看到前800毫升都还算顺利,但是对方加到一升的时候就开始有些不舒服的表情了。金丝这边也不怎么样,伶鼬不看她的反应,闭着眼睛狠心给她接连打入两大管,屏幕显示金丝的重量目前已经+1.2千克了。   “唔……唔……”   小金丝原本弯着腰,现在也不得不挺直腰板,肚子明显鼓起一块,小菊花也努力收着,可以看到粉嫩的褶皱正在委屈地颤抖着。伶鼬再打进去一管!+1.4!按道理说这也就是金丝的极限了!   对方当然不肯认输,也毫不犹豫加到1.4的水平,然而那个小姑娘突然一颤,滋的一声小菊花里挤出一小股来,瞬间从1.4降到1.28,幸亏她赶紧缩住,按规定如果持续挤出超过0.5千克就直接算输。  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,对方非常急迫地再打进去一管,升到1.48,伶鼬看到对面的分数居然高了,毫不犹豫吸起一管向金丝的小菊花又捅进去。   “啊啊……啊啊啊……我疼……哇啊啊……”   金丝居然1.6了!她的浑身都开始痉挛,肚子胀得鼓鼓的,小脸憋得通红,脖子开始出汗,小菊花也颤抖得像触电一样,然而就算如此,她也没漏出一滴!   对方当机立断,向1.68冲刺,既然金丝都能到1.6,比她大的女孩没理由比她还少!凶狠的大叔把200毫升水打进女孩肚子里时,她发出一阵惨叫,果然,注射器刚拔出来“滋”的一声又漏出来少许,从1.68瞬间降到1.63。   伶鼬有点急,才30毫升的差距该怎么办?她这次只吸了四分之一管,一点一点推进金丝的小肠子里。虽然只有50毫升,金丝还是疼得哭了出来。   “哇啊啊啊啊……啊啊啊啊啊啊!!!”   哭归哭,效果却是很好的,不多不少正好卡在1.65!然后对方也学到了这一招,吸了连四分之一都没有,给女孩打进去,1.67!伶鼬再加一点点,给金丝打到1.7!对方也步步为营,追加到1.72!   连王沙涟看着这幕都心烦,这么比赛毫不痛快!伶鼬一点点给她加到1.75,金丝看起来已经快死了,哭得就像杀猪一样,逗得全场都爆发出欢快的笑声。然而对方终于觉得这样太费劲了,需要一个大的跨越,于是吸起一大管,往小姑娘的屁股里面狂摁进去!虽然漏出来一点,但最后她还是憋住了,稳稳地停在1.9!   伶鼬心疼坏了,她不继续金丝只有死路一条,继续的话难道就有活路吗?她也含着泪水,吸起满满200毫升,闭着眼睛给金丝打进去……   “哇啊啊啊……别打了……我……哇啊啊……疼!!!!!”   “忍住,金丝……呜呜……忍住!快要完了!”   伶鼬抹着眼泪,一管一管打在金丝的小菊花里,就像打在自己心里。当这一管终于摁到底的时候,金丝这边已经1.95了!她就像个小孕妇一样挺着大肚子,大肚子像西瓜一样鼓囊囊的。   “忍住……别拉出来……”   对面的男人无法相信这么小的女孩居然能够忍住此等压迫力,这种时候当然不肯认输!女孩似乎在说着什么求饶的话,但这时候求饶又有什么用?如果不追上去,时间结束死的就是自己。男人无视他的求饶——多半是本着胜利的目的而不是为了救她——向她肚子里又打进去小半管!   看着对面的1.96,伶鼬简直心急如焚,多了区区10毫升,时间只剩20秒了!她知道这是决胜的关头,吸起半管向金丝下面猛挤,极尽自己臂力极限!对面的男人也开始了最后的冲刺,也吸半管狠狠给她压进去!   金丝有2.05了!整整2050毫升!没有灌肠经历的成年人灌两升都会痛不欲生,更何况是个只有六岁的小姑娘!然而伶鼬抬头一看,心里瞬间冷了整截:对面居然冲到了2.06!又是可耻的10毫升!   “金丝……对不起……金丝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   然而就在倒计时只剩五秒的时候,对面女孩的小屁眼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抖,“哗——”的一声漏了出来!女孩惊恐地睁大眼睛,就好像不相信自己会在这个关头没能忍住,还试图挽救两下,然而清水就像小喷泉一样从她下面哗哗哗地浇到地上。   “嗯嗯……嗯~~~~~~~~”   女孩不再努力,露出一个轻松的、幸福的笑容。她的数值瞬间掉到2以下,1.9,1.8,1.7,1.6……1.5!!连续漏液超过500!她已经输了!当然事实上她只要漏出超过10毫升就已经没有胜算了!等在旁边的裁判走到她面前,掏出手枪打爆了这颗表情幸福的小脑袋。   女孩的上半身向前弯曲,趴在自己的大腿上,双手自然下垂,悬空的双脚也耷拉下来,微微地晃动。死后几秒小屁股还缩了两下,水流断了几次,然后就继续毫无阻拦地流出。男人愤怒地把注射器一扔,顺手把她拽下马桶圈,女孩软绵绵地趴在地上,屁股后面的小喷泉又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水了。   伶鼬跪在地上小便失禁,金丝哭得几乎背过气去,王沙涟把口罩遮好,跑进场内,把金丝给抱了出来。伶鼬和观众挥了挥手也赶紧跟进休息室去。   “赢了!!!!真的赢了!!!!谢谢你!!!你……”   “给我拿镊子!!不对……要更大的,钳子!”   “你要……?”   “快点!”王沙涟吼道。   他把门窗锁好,让金丝趴在桌上,把钳子伸进小菊花里掏,夹住一个什么东西,一点点拽出体外。伶鼬先不笑了,吃惊地看着他做的事。   “呼!你猜她为什么能赢?”   “为……什么?”   “因为她根本就拉不出来!”   右手慢慢向后拽,左手向里挤润滑油,钳子上夹着一个白色透明的东西,看起来像果冻一样,形状却又像是大便,一点点抽出金丝的小菊花。然而随着抽,伶鼬发现这东西比大便长多了,夹出一点头之后,王沙涟干脆上手拽,金丝自己也用力向外挤,边挤边像生小孩一样哇哇大哭。   十厘米,二十厘米,一尺,半米,多半米,一米!王沙涟拽出一根一米多长的半透明物体!伶鼬惊讶地捂着嘴。当这东西彻底离开金丝的小菊花时,可怜的小金丝身体一软瘫在桌上。   “呜呜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   伶鼬摸了摸,问: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   “金丝的大肠倒模。”   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我打进去的水呢?”   “这是一条水凝胶,你打的水都在这里。”   听到有自己的大肠倒模,小金丝瞬间就恢复精神,一骨碌爬起来吵着要看。伶鼬把这东西给她递过去,她第一件事二话不说先张嘴啃一口。   “呸!呸!!我还以为甜的呢!!!”   王沙涟从没见过这么弱智的小肉畜,忍俊不禁地乐了两下。   伶鼬竖着眉毛拽住他的衣襟质问:   “你!!你让我们作弊了!!?”   “嘘……又没人发现!”   “万一发现了,我们学校的名声……你这个……你……”   伶鼬气得腮帮子通红,像小猴子一样鼓起来,王沙涟伸手捏瘪。   “然而结果就是没被发现,不是吗?我帮了你这个忙,你不满意就去自首啊?”   “唉……别开玩笑了!唉!!!”   六岁的伶鼬发出六十岁老太太一样的叹息,额头拧得紧紧的,紫色的头发之间似乎夹杂着几根白的。六岁的金丝像六个月婴儿一样哦哦叫唤,正把自己的大肠倒模当鞭子甩着玩,抽打猪蹄的屁股。   “呼噜……呼噜……唔唔唔!”猪蹄配合地哀嚎着,伶鼬赶紧去救她,毕竟这条鞭子足有两公斤重。   “哈哈哈哈!!!真没想到你们学校的人还挺好玩!!”   伶鼬自豪地说:“那当然!我们可是全球最高档的肉畜生产商!”   “哎呀,哎呀!我就在想,未来你们学校被那个信天统领起来,也许会变成全世界最恐怖的恐怖组织……”   “嗯?你想说什么?”   “但是我又想,如果说,你们以后的头领是这个名叫金丝的——虽然我估计直到火星撞上地球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吧……”   “嗯嗯?会怎么样?”   “那你们学校不就是个纯良无害的养猪场吗!!!哈哈哈哈哈!!!”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王沙涟回到店里又工作了一会儿,下午关店铺的时间比平时更早,因为船长要和全体工作人员举办视频仪式。船长在昨夜乘坐飞机离开会场,没有心情观看竞技比赛,带着女儿的遗体回到自己的邮轮上。留在这里照顾生意的二副租借了一个小会议室,在大屏幕上直播茉莉的葬礼。   女孩躺在淡蓝色的棺木里,洗净了血迹,穿上新的衣服,洁白的花瓣围绕着她。没有演讲,没有音乐,只有海风的萧瑟,以及一位父亲长达一个小时的哭泣声。最后一抹夕阳即将沉入大海的时候,船员们盖上棺盖,倾斜木板,精致的棺木保护着女孩娇小的躯体落入波光粼粼的海洋。   除了王沙涟以外的船员们都在哭,气氛很压抑,他有点承受不住,于是提前离开了会场。   这两天没什么人联系他,就好像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。本以为会有一群渴望和平的政治家来找他询问沙拉虫的事情,以为科斯林先生会来找他叙旧,以为白大夫会打电话和他讨论发生的事,以为朱岩砺会远程雇佣刺客来暗杀他,以为幸存下来的黄蕉会躺回到他身边,等等等等,本以为身边会像过年一样热闹,然而什么都没有,晚上睡在店里,早晨起床干活,下午四处转转,晚上继续睡觉,一切都平常得可怕,在这期间找过他的只有伶鼬,除此之外别无他人。   有一天下班,伶鼬和猪蹄在门口拦住他,一言不发地只管欢呼。   “哦哦!!!耶!!!!!!”   “你……有什么毛病?”   “我赢了啊!!!没靠你帮忙也赢了!!!你不替我高兴吗!?你不会没去看我比赛吧?”   王沙涟反应几秒:   “哦,你今天比赛了?比的什么?”   “两千米赛跑——你居然没看!!!!!?????你……你……气死我了!!!!”   王沙涟虚弱地笑了一下:   “祝贺你,我请你们吃宵夜。”   “呼噜!”猪蹄兴奋地说。   获得胜利的伶鼬恢复了一个六岁女孩应有的可爱,可爱归可爱,天真是谈不上的。王沙涟请她们吃章鱼烧,喝了几壶清酒,伶鼬也喝了两杯甜丝丝的冰镇梅子酒,脸颊发红,话里话外就有了一些向王沙涟求爱的意思。   “我……那个……今天跑得大腿肚子有点酸……你一会儿能不能帮我揉揉?”   “成吧,别占用我太多时间,明天还要早起干活。”   她俩跟着王沙涟回到店里,锁好门,小伶鼬脱了衣服趴在地上,两条大腿果然散发出浓烈的乳酸的芳香。王沙涟给她一边按摩一边舔,折腾了半宿,三个人都困得不行了,猪蹄才把伶鼬驼回地面,坐直升机回度假村睡觉去了。   王沙涟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,除了没有标价之外,自己和这些肉畜还有什么区别?想到这里他很不舒服。第二天下午伶鼬果然又来求爱,王沙涟用冰淇淋机接了一大桶冰淇淋把她打发回去。第三天第四天又来,依旧没有得到免费冰淇淋以外的东西,小伶鼬也猜到他没有做爱的打算,之后也就不来找他了。想想也有道理,毕竟属于对立阵营,原则上还是敌对的,性生活过得如胶似漆算怎么回事?   博览会最后一天,伶鼬请他吃了一顿甜品大餐,餐桌上充满了蛋糕巧克力冰淇淋多纳圈姜糖饼之类一系列甜食,饮料也是甜牛奶果汁碳酸饮料之类,王沙涟吃了很多,吃得很恶心,用餐过程中又被满嘴糖浆巧克力的伶鼬口了一管,作为交换伶鼬又让他给自己舔屁股上的冰淇淋,不巧还是咖啡口味的,王沙涟舔了一会儿抬头一看,总觉得自己在舔某些别的东西,差点吐在她后背上。   “你放心吧!我前天就开始灌肠了!干净着呐……啊啊!!”   王沙涟用嘴含了一大口冰淇淋吐进她的小菊花里,冰得她捂着屁股直打滚,才给了王沙涟一丝仅有的快乐。  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!!!!”   看见王沙涟笑了,小伶鼬也跟着傻乐,一边傻乐一边用手抓起蛋糕塞进嘴里。   “啊唔……唔唔……”   小伶鼬一边吃着,王沙涟用各种甜点抹满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,全都抹完了,举在手里一阵乱舔。   “哎呀……嘿嘿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   这也是王沙涟吃多了的主要原因。   “行了,我玩腻了,你回去吧,明早我还要赶飞机,最好跟你们不是一班的。下次见面尽量别死在我手里。”   “嗯。”伶鼬点点头,给王沙涟提上裤子。  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这儿,但没有人来找他,于是也就不再多想,用工资买了飞机票,光明正大地飞回家去。   以上就是王沙涟在这届博览会上的全部经历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   十八、   海藻村里非常热闹,令王沙涟有些诧异。阔别两个月,原先的住户已经一个不剩了,曾经的痕迹彻彻底底被抹去。然而令他诧异的是,这里搬来了新的住户,村长家入住了新的村长,小学也被收拾干净。王沙涟刚回到村里的时候,看见一个年轻的园丁正在修剪疯长的迎春花枝,于是他走过去搭讪:   “呃……你好,这个学校要重新开了吗?”   “好像是要改成孤儿院…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,我就是雇过来的。你也是新搬过来的吗?”   “我?我不是,我在这儿好几年了,你正在修剪的这些迎春花,这是我和曾经的第一批学生们亲手栽的。”   园丁突然露出非常神秘的表情:   “你是老村民!?那你听没听说过海藻村的什么传说?”   “有啊,据说村口有女鬼出没,你问当年修路的施工队都知道。”   “不是这种!你是真没听说过还是假的?我听说……”   园丁压低声音凑近王沙涟的耳朵:   “……我听说这附近山里有两个神,一个山神一个湖神,不是虚构的,据说这村里祖祖辈辈所有人都看见过,你没见过吗?”   “装神弄鬼而已,骗了几户人家的钱,被警察抓走了。你又是从哪听说的?”   “新搬过来的都这么说,说是因为山神发怒,烧光了村子,老一批住户才都走了。”   “那你们还敢住进来?”   “我们搬进来不仅不花钱,国家还给补贴。我赌钱把房产都输光了,实在走投无路,有人在网上匿名问我要不要找个免费住处,我说可以试试,然后几经周转被带到这里,和老婆孩子来这里找个新生活。本以为是个偏僻的小地方,没想到水电都有,去镇上买菜的时候也遇到了几个已经搬走的老住户,告诉我说这里曾经有山神……”   王沙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,首先一个“国家还给补贴”的东西是不可能在网上匿名招募人选的,其次应该也不会是白大夫,他好不容易花大笔钱让老住户搬走,没理由再花钱找一批新的住进来吧?   “你来几天了?”   “大前天吧差不多,基本就是最早的一批。”   “最早的一批才大前天!?你们来了多少人?”   “两辆大巴车坐满,一百多个人。”   听起来是有人统一把他们接过来的,一切变得更古怪了,不过王沙涟知道这些对话没什么太大意义,自己无法提供100%真实的信息给对方,对方也明显有所隐瞒,双方都把一堆虚假信息拿出来交换一通,着实谈不上有多少意义。   “你们的组织者是谁?”   “我不知道是谁组织的,有问题就去问村长吧,沿着河走两百米那个……”   王沙涟很清楚村长的家在哪,当然他也非常清楚在里面的不可能是他认识的那个“村长”,不可能是阿萝他爸,因为他们全家已经彻底搬到另外一个省去了,带走了所有财产,只留下一个空屋子,因为白大夫的出钱资助,他们也不心疼。   战火熄灭之后的海藻村说是“鬼村”也不为过,现在居然有了少许生机。一些看起来并不擅长干体力活的人正在修补房顶漏洞,还有一些负责开车进城采买食物,一百多号人才来了短短三天就已经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了。   王沙涟敲了敲村长家的门,“村长”果然出现在门里,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的年轻人,顶多30岁而已,屋里还有个健壮的年轻女人,穿着小背心、迷彩裤和军靴,据说是他老婆。王沙涟非常想问:   “你们不是来玩什么求生游戏的吧?”   年轻村长得知他是老住户之后,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:   “我们以为这地方完全被废弃了,你一个人住这里!?”   他口音完全不像本地人。   王沙涟说:“我……不是……我现在住附近村子,离得不远,偶尔回来看看,因为我在后山上种的有一片山辣椒。”   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,他们睡在一张弹簧垫子上,桌子也用纸箱代替,电果然还是通着的,厅里有个噪音极大的破冰箱,年轻村长给王沙涟倒了一杯可乐。   王沙涟问:“你是这里的村长对吧?”   “我也是被他们选出来的,其实我也没有组织能力……”   村长老婆问王沙涟:“你知不知道这村里以前出过什么事?为什么都搬走了?”   “去年发生过森林大火,烧死了不少人,剩下的人也觉得这地方太危险,每年刮台风也总要死几个,干脆就都搬走了。”   森林大火是去年那场战争的官方说法,王沙涟顺其自然地这么告诉他们,然后还补充说:   “我劝你们也别住这儿,其实根本就不安全,不说气候问题,每年被毒虫咬死的就不少。你们到底怎么想的,到底听了谁的忽悠来这里生活?”   年轻村长说:“唉,我们也是想过一段新生活,实在是走投无路了……”   王沙涟还想说“为什么不到大城市去”之类的话,但是他突然想到:这些人可能根本就是从大城市过来的!   “听刚才一个人说,你们来这儿还有补贴?”   年轻村长含糊其辞地说:“嗯……确实是有点,不过我们自己也带了点积蓄,总之钱不是问题……”   听出他的语气含糊其辞,王沙涟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真实信息了,又谨慎地闲聊了几句,告辞走出家门。   出门一愣,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正走在桥上,穿着睡袍拖鞋,抱着脸盆,头发刚擦干,头顶冒着热气,不正是黄环和紫螺吗!?   “喂!!!你们干嘛去了!?”   看见是王沙涟,黄环向他挥挥手,两人快步走过来。   紫螺问:“你回来了?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  “我刚回来啊。”   黄环把脸盆放下,用潮湿的身体抱住王沙涟,在他嘴上乱亲几口。   “么!么!欢迎回家!”   紫螺也要亲,看了黄环一眼,生怕她吃醋,只在王沙涟腮帮子亲了一下。   “你们刚才去哪了?怎么这么湿?”   黄环说:“澡堂子又开门了,我们来洗澡,刚洗完。”   王沙涟一看,澡堂子的屋顶果然冒着热气,这两个人看来还真挺喜欢去公共浴室洗澡。   “里边有人洗澡吗?”   “有几个女的,不认识。”紫螺说。   “没人问你们什么?”   “没有啊,我们交了钱就进去,是你去年给我的钱,一直没花完……”   王沙涟跟着她们往山上走,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走进山林。   “你们倒是挺宽心,也不知道新来的是什么人,就敢下山去洗澡,万一又是来抓你们做研究的,你们现在有力量对付他们吗?”   黄环说:“应该不是,他们不像那些人,身上没有人血的气味,而且我能看出他们身体素质很差,甚至还比不上原先海藻村的村民……”   “那也小心吧,我才聊了半个小时就感觉他们身上疑点很多了,就算不是坏人,也很有可能是被派来观察你们的……”   王沙涟咽了口唾沫继续说:   “……因为就在半个月前,有更多人知道了你们的存在。”   黄环摘一颗野果子放在嘴里吃。   “你没把黄蕉抓回来,反而跟她去报仇了,对不对?”   “我……嗯。”   “我猜黄蕉戒甜霜成功了,然后被人看到她的力量了,对不对?”   “对,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样,她是迫不得已,而且我不知道她的死活……”   黄环根本不关心他们是否复仇成功,只关心黄蕉的力量暴露给了多少人,不过紫螺问:   “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她?”   王沙涟终于抓住解释的机会了:   “问得好!你们听我说!那个组织用白树的身体做出了你们的同类!虽然好像有点区别,但是力量绝对超过常人!然后黄蕉和那些生物战斗,摧毁了一栋楼和一大片森林,我当时逃跑了,再回去的时候没看见黄蕉,至今也没看见……而且她和我有矛盾,因为最佳的一次复仇机会被我搅黄了……原因是……总之……”  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,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黄蕉把他的手指头拽到鼻子底下闻了闻:   “先不说黄蕉,你出去这趟又沾上了很多人的血味啊?唔,还都是小姑娘?”   “等我整理一下思绪,回洞里之后把这次的事全都告诉你们!”  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,黄环还是那个黄环,虽然她刚再下面洗完澡,一进洞里又脱掉衣服泡进温泉池里去,王沙涟也迫不及待地泡进去,紫螺举着两根烤得油光华亮的松鸡腿递给他。   沉默地泡了一会儿,黄环突然说一句:   “这次其实我挺担心你的。”   王沙涟放下鸡骨头笑了笑:   “我有什么可担心的?我……”   “你去给蓝鱼报仇,注定要见到那些人,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,你走的时候都没和我好好说句话,万一你回不来了,我还能去哪找你呢?”   王沙涟听到她的语调不对,心里咯噔一声。   “……我还能去哪找你呢?我还能去哪找你呢?万一你真死在外面,我还像傻子一样等你回来,我还能闻见你的气味,脑子里都是你的声音,却再也碰不到你一下,想想就害怕。你走的时候都不和我好好说声再见,你觉得这无所谓,却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吗?你难道不知道,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吗?”   王沙涟把黄环抱在怀里,抚摸着她的头发,黄环就像真的女孩一样,用无力的拳头捶着他的胸口,吸两下鼻子,伤心地哭起来。   “呜呜……呜呜呜——————”   “没事了,我回来了,没事了……”   “呜呜呜呜呜呜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唱歌跳舞,温泉烤肉,几天几天窝在洞里不见阳光,又回到了王沙涟最喜欢的小日子。这一次他心无旁骛地享受这种生活,不带有任何负罪感,不愿思考任何将来的事,只想珍惜眼前的快乐,因为他隐约感到,这样的日子终有一天会结束的。   “这样的日子终有一天会结束的。”他对黄环和紫螺说。   “不会结束,我们过这样的生活已经不知多久了,也许几亿年。我们不想结束这样的生活,它也实在不会结束。”   黄环在这种时候很固执,王沙涟笑了笑:   “听过我讲的这次旅行的经历,你依然这样认为吗?”   “我只是有点担心黄蕉。”   王沙涟很意外:   “你会担心黄蕉!?”   “因为你喜欢她,能看得出你没有一秒不在担心她的安危,所以我也替她担心。”   紫螺说:“我也是。”   王沙涟感动地说:“你们真好。”   除了享受山洞里悠闲的生活之外,他最关注的就是山下的动向。那些新的村民到底都是什么人?他们又在隐瞒哪些真相?如果他们是某个非法组织派来研究黄环的,会不会再发生蓝鱼那时候的惨剧?但是继续试想,如果他们是某个政府派来的——博览会事件后这种情况不无可能——那么他们会用温和的态度善待黄环吗?这种事情脑子里越想越乱,可能的情况太多了,把自己写的论文也纳入思考因素的话,到底又会怎么样?博览会上那些人似乎并不知道论文内容,但白大夫确实说过这篇东西在“某个圈子里”很流行,原本以为他说的是肉畜产业圈,毕竟朱岩砺就在这个圈子里,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对?他每个礼拜都要下山一次,黄环和紫螺也跟着去,她俩是去泡澡堂子,王沙涟却是去给手机充电,他在等待白大夫的联络。   好吧,事实上他并不算是“心无旁骛”地享受生活,脑子里没有一刻不是这些纷乱的东西。他甚至从学校搬了一块黑板上山,用小纸条写上和事件有关的所有因素,密密麻麻地钉在黑板上,然后用粉笔给它们连线,连完之后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,并且得出一个结论:整个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!   当他第五次下山的时候,也就是回家一个多月,村民已经增加到了六百多人,几乎接近曾经的海藻村人口,所有完好的房屋都被占据,所有设施也都开始正常运转,澡堂继续营业,商店和饭馆也重新开起来,主要交通工具就是朱岩砺逃走时留下的越野车,每天都有人负责采买食物和生活用品,然后放在商店里卖。最最令他吃惊的,学校真的重新开办起来了,还真改成孤儿院了,养了50多个不超十岁的男孩女孩,用同一辆大巴车送来的,至于照顾他们的人,也是新搬来的村民,就是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园丁。   王沙涟问他:“谁给你工资?”   园丁含糊其辞地说:“应该政府吧……我也不知道,孤儿院不都是国家办的吗?”   园丁也有老婆,他老婆对王沙涟说:“你为什么老是问这种问题?每次都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?”   王沙涟心里怒吼:我还想知道你们的企图呢!   这些人年龄都不大,村长就算大的了,没有超过30的,小的可能比自己还小,也没有单身汉,都是一对一对地来,不少女人还怀着孕。光是这点就很可疑,什么组织会派一堆没有经验的小年轻来观察黄环?如果他们肩负秘密任务,在任务中怀孕不会破坏纪律?又过了一个月,再也没有大巴车出现了,他们的人数不再增加,差不多七百人,过着非常古怪的生活。要说勤劳,似乎也挺勤劳,修修补补,做饭炒菜,在河里洗衣服。但是要说工作,除了管理孤儿院的园丁一家,以及经营澡堂商店和饭馆的几户之外,别的人似乎毫无进账可言,何况澡堂商店饭馆挣的也是本村人的钱——除了黄环紫螺偶尔消耗一点王沙涟的积蓄——那么他们到底靠什么过活的?难道真有所谓的“补贴”?有的话又是谁给的?再看孤儿院里的小孩,王沙涟和他们其中几个说过话,似乎是来自水螅县及附近村镇,生下来就无父无母,靠乞讨和捡垃圾为生,都说有个好心人约好时间让他们在县城里聚集,然后一辆车都送来了,来了之后有床睡有饭吃。   “你们说的好心人长什么样?”   “是个爷爷。”   “是个阿姨。”   “是个姐姐。”   王沙涟想这种问题果然白问,“好心人”想隐瞒自己身份的话当然不会直接露面,随便让谁传个话就使追踪难度增加数倍。同理这些新的村民也说组织者是从网上联系他们的,且不说真假,这种说法本人就给人一种“无法跟踪”的感觉。   “好吧,和你们明说,我也想搬回到这个村里来,我也想领免费补贴。”王沙涟的这个理由倒是能使村民相信,虽然大部分人依旧不想告诉他,但是有几个关系好的口风开始松动了。   有一次他和年轻村长在小饭馆里喝酒,就是曾经阿强的那间房子,饭桌上园丁也在,两人的老婆也在,还有开澡堂的大姐也在,男男女女九个人,同时黄环和紫螺洗完澡在另外一张桌上吃面。王沙涟他们喝得有些高兴,都是年轻人,话题聊得来,聊聊网络,聊聊流行,胡乱侃侃国际形势,拿随便什么新闻就能引出漫长的对话。   澡堂大姐是个很胖的女人,怀着身孕,他老公整天无所事事地在村里闲逛,和人喝酒打牌。澡堂大姐悄悄问王沙涟:   “经常过来洗澡的那两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?”   “是我媳妇。”   “哪个是?”   “都是。”   饭桌上一片惊讶和开心的笑声,园丁老婆惊呼:“这么小啊!”,   村长也问:“这是不是你们村的什么习俗?”   “姐妹俩,两人对我都好,家里也同意,就一起嫁过来了。”   园丁很现实地说:“到时候你们怎么登记?”   “村里人哪讲究这些?我跟她俩不登记也照样过一辈子!”   听到如此甜蜜的誓言,在场这些男男女女纷纷为他举杯祝福。王沙涟天花乱坠地胡说八道,另一桌的姐俩专心吃面条。   “来,咱们敬王兄弟一杯!”   乒乒的酒杯碰撞声之后,每人肚里又增添了一大杯啤酒。   “满上!满上!”   王沙涟叹一口气:“唉!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啊,咱们这里山又多,种不了大片的庄稼,也就种点生姜辣椒之类的卖,不是长久之计。想出去打工又不知道该去哪,又舍不得离开她俩,想过一起带去打工,以后怀孕生小孩又怎么办?唉!唉!!!”   餐桌上一片唏嘘,王沙涟一口干掉手里的啤酒,又立刻倒满一杯。村长紧握酒杯喊道:   “别让我们王兄弟喝闷酒!来来!一醉解千愁!”   “喝!喝!”   王沙涟哭着说:“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简直太好了!!!”   酒过三巡,他猝不及防地说出了上述那句话:   “好吧,和你们明说,我也想搬回到这个村里来,我也想领免费补贴。”   气氛明显沉默了半秒,不过王沙涟假装没看到。   “你们不懂我为什么喜欢问你们钱的事,其实我是羡慕你们啊!我知道这村里有过火灾,而且每年一刮台风就死人,也知道这地方偏僻,教育医疗之类的都赶不上城里,但是如果住进来就有人给钱,我有什么不满意的!?”   澡堂大姐说:“我听说原先搬走的人都领了不少钱,足够在别处买房,你们家没领到吗?”   这问题对王沙涟来说也是猝不及防,他假装叹息几下,脑子里飞快思考合理的解释:   “唉!唉!唉唉唉唉唉!!!就别提了!要是我也能领到钱,还用得着种辣椒为生?实话跟你们说吧,我……那个……其实不算是本村人,自幼孤儿,也没人给我上户口,一直在附近几个村里打工赚钱,在海藻村住也是给小学当门卫,当了几年,攒了点钱给媳妇家当彩礼才娶过来,积蓄一点都不剩。我和本村人关系好,我就把这儿当自己家,没想到一场大火把村民都烧怕了,领了钱搬出去住,结果发钱的人说我不是本村人,一毛都没我的……我跟以前关系好的村民说,你们能不能把钱分我点,也算是这么多年邻居一场,结果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!”   胡吹一大通,酒桌上的人似乎还真信了,都替王沙涟鸣不平,村长摇着头说:   “这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,我懂,比谁都懂,好的时候比兄弟还亲,一说到钱就像仇人一样!钱啊!钱啊!要不是钱,我也不会沦落到这里……”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他说的话有意思,旁人的反应更有意思,就好像听到什么敏感话题,触电似地哆嗦一下,村长老婆在桌子底下踹了村长一脚,当然王沙涟依旧假装没注意到,他的样子就像一个满嘴胡话的烂醉如泥的人: